2015年1月25日 星期日

電影心得速記--The Imitation Game模仿遊戲:不同的你、揭露出的那些秘密,還有「講三遍」

和二戰當年的解密高手過過招吧,試試看你能不能進入英國最高情報單位Bletchley Park!下圖是1942年原版的crossword遊戲,重新被英國Telegraph報紙發佈出來。文末有從Telegraph報紙上copy paste過來的答案。

你準備好了嗎?六分鐘計時開始。(我超不會玩填字遊戲,最近在手機上下載了the new york times的crossword app,也只敢偶爾玩玩5*5的迷你版)


在進電影院之前,就耳聞某些影評認為模仿遊戲(Imitation Game)這部電影把Alan Turing 著名的同性戀身分「洗直」了(straight-washing the character),而影迷群起護航,有的認為電影婉轉、含蓄的表達不代表沒有抒發;有的認為影評左右都要批、總是為批評而批評;更有些人認為同性戀的性場景又不是他們身分的唯一表現、故事著重在Turing的成就有何不可。

我在Ann Arbor小小的Michigan Theater裡看完電影之後,雖然熱淚把袖口沾濕,還是很快地在密西根冬天的冷風中清醒過來,似乎可以理解那種對於Imitation Game是既欣賞又感到可惜的感受。當然,如果很久沒用眼淚清洗臉龐的你想要讓自己大哭一場,這部電影跟坐著切老洋蔥的效果大概差不多,讓人忍不住直掉淚。(我哭點和笑點都很低沒錯,但我也因此學會不用我哭和笑的次數和嚴重程度來評論一部電影。)





------------------------------------以下心得包含部分劇情-------------------------------------------


The Imitation Game電影由三層故事包裹而成,最外層是1951年(二戰結束之後)曼徹斯特警探調查Alan Turing家遭闖空門卻沒有失竊物品的怪異案件,由於Turing對警方的態度不佳又惹人煩,讓警探產生了懷疑,並且說出被Slate雜誌影評評為最爛的傳記電影台詞:「我覺得圖靈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I think Turing is hiding something")。第二層是英國正式宣佈與德國開戰,而Turing從劍橋加入Bletchley Park的祕密情報單位,他一如既往的又聰明又惹人不快的和其他幾位同事開始共同破解德軍通訊時使用的Enigma機器,也就是當時世界上最高深的密碼系統。第三層故事,則是年少的Alan Turing在高中被罷凌,只有Christopher願意幫助他,當他的密友,也帶他進入解碼的世界。

我想用最外層故事中,Turing和警探的三段對話來簡單討論一下我對Imigation Game的觀察。

第一段對話就是電影剛開場,由Benedict Cumberbatch飾演的Alan Turing以迷人的男低音自白。btw, 我最近讀到一篇分析「為何每個人都愛Benedict Cumberbatch」的文章,作者表示,除了他非常特殊的下巴、特藍的眼睛、特別英式的名字、經常飾演特別絕頂聰明或中上階級的怪咖....更重要的是他特沈的男低音。)

「你有專心聽嗎?」(Are you paying attention.)

「很好,因為如果你不專心,就會錯過一些重要內容。我不會暫停、不會重複、而你不能打斷我。你不要以為你跟我所坐的位置,表示你可以掌握接下來的一切,你錯了,我才掌握一切。因為我知道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我需要你承諾,你會仔細聽我說,而且在我說完之前,不要評斷我。」(Good . If you're not listening carefully, you will miss things. Important things. I will not pause, I will not repeat myself, and you will not interrupt me. You think that because you're sitting where you are and I am sitting where I am, that you are in control of what is about to happen. You are mistaken. I am in control. Because I know things that you do not know. What I need from you now is a commitment. You will listen closely and you will not judge me until I am finished. )

這是一個很明顯雙重意涵的開場,乍看之下是對著電影裡的對象(警察)自白,同時也是為正在看電影的觀眾鋪墊接下來的故事,但我覺得寫台詞的人一定也很希望Turing有機會可以如此直接了當的對當時壓迫他的社會說:「先不要評斷我,請你專心地聽我說,並且仔細的分辨,『我』究竟是什麼。」

等到故事說完了,再請你好好判斷,究竟Turing是機器、是人類、是戰爭英雄、還是罪犯?

我覺得這部電影圍繞著兩個鮮明的主題打轉:differences and secrecy. 跟著這樣的軸線,就比較容易思考導演是如何去蕪存菁的篩選Turing精采的生平故事。



「不同」
事實上,Turing本人的故事非常精采,他的聰明異於常人、他對人際關係的理解異於常人、他也有著異於常人的耐力和意志力(長跑是他的專長,電影中偶有出現Turing跑步的畫面,他比當年奧運的馬拉松選手只慢了11分鐘,差點就要代表英國參賽XD。)、也有異於當時社會認為正常的性傾向。Turing是如此的不同,明顯和這個社會上的芸芸眾生格格不入。

由Kiera Knightley 飾演的女主角Clark也「不同」於當時代的女性,他比當時的許多男性更聰明,除了超快的解出填字遊戲之外,也是初期Turing唯一可以討論如何製造解密機器的夥伴。身為1940年代的女性,他和Turing同樣遭受不平的對待,Clark被質疑是否獨立完成填字遊戲、被男人認為他應該是應徵秘書工作、她自己也說「 I am a woman doing man's job...」、而電影中,似乎最限制Clark活躍思想的則是重視「禮節」(decorous)和婚約的父母。

電影中,男主角Turing在現實社會中因為擁抱他自己各式各樣的「不同」,因而遭受了種種困難和不平的對待,女主角Clark也經歷著類似的掙扎。最後在兩人分手時,她終於決定不顧他人眼光,專心完成她認為最重要的工作--解譯密碼。

我蠻喜歡Imitation Game巧妙地使用以Turing為名的人工智慧判斷法「圖靈測試(Turing Test)」做為一個媒介,用來傳達人與人之間的多元、多樣;甚至隱晦地挑戰機器與人之間定義的模式。

那段對白是這樣說的:
警探:「所以,機器可以思考嗎?機器有可能像人類一樣思考嗎?」(So, Can machines think? Can machines think as human beings do?)

圖靈:「大家都說不行」(Most people say no.)

警探:「你又不是「大家」」(You are not most people.)

圖靈:「嗯...其實你問的是一個蠢問題,機器當然不能像人一樣思考,

機器和人不同,所以兩者思考的方式當然不同,重點在於,因為某些東西和你思考的方式不同,是否表示他不能思考?

社會中人們存在各種差異。你喜歡草莓、我討厭溜冰;你看悲劇電影時哭泣、我對花粉過敏。如果我們不能說人們的頭腦運作不同、我們的思考方式不同,那這些不同的品味和偏好、又有和意義可言?如果我們允許這樣的差異,那我們又怎麼說這些由銅線、電線、鋼鐵組成的頭腦不能思考呢?」

(Well, you are asking a stupid question. Of course machines can't think as people do.
A machine is different from a person. Hence, they think differently. The interesting question is, just because something thinks differently from you, does that mean it's not thinking?we allow humans to have such divergences from one another. You like strawberries. I hate ice-skating. You cry at sad films. I am allergic to pollen. What is the point of different tastes- different preferences- if not to say that our brains works differently, that we think differently? And if we can say that about one another, they why can't we say the same things for brains made of copper and wire and steel? )

這一段對話的雙重意涵還蠻精采的。可惜的是,我認為導演好像太過擔心觀眾無法領略本片欲傳達的「接納不同、別管別人」的訊息XD,於是在片尾還是派出女主角對男主角說:"the place is precisely a better place because you are not normal." (這個世界因為你的不同,變成了更好的地方。)

此時,就算兩人的對手戲演得再好、再崩潰,我都會忍不住想跟編劇說:「夠了喔,說這麼多遍,你的訊息快要變調了喔,彷彿Alan Turing的一生只有兩個標籤,其中一個就是『他很聰明、很特別』。而只有像他這樣聰明、天才的人,才有特立獨行的資格?」
「秘密」
Alan Turing在Imitation Game裡面的另一個主題就是「很多秘密。」

曼徹斯特的警探問到:「我說個祕密給你聽好嗎?」(Can I tell you a secret? )
圖靈回答:「秘密是我的拿手絕活。」(I am quite good at these.)

電影裡的Turing被各種秘密糾纏得幾乎窒息。

從少年時期沒有機會遞出去的告白,在校長室得知唯一的好友車禍死亡而心碎的同時還要隱瞞住兩人友好的情誼,在戰爭期間除了一如既往的隱瞞同性戀的身分之外,他的解密工作也是最高機密,無人能知。在沒有人支持他建造Christopher機器時,他要偷偷地帶著藏好的密件,半夜私會Clark,一起討論數學。在意外發現誰是俄羅斯的間諜時,第一次被那名間諜以同性戀身分要脅,第二次則是被長官的反間計持續利用。在終於解開Enigma的設定時,仍然要繼續背負這個每天斷定雙方軍隊誰生誰死的龐大秘密。

這每一項秘密對Turing來說都是極為親密、又極為巨大。

不過,我覺得這也是為什麼有些影評會認為電影洗直了Turing,認為導演把Turing刻劃地像是對於自己的性向非常的害羞一般,因為現實中他似乎不如電影裡這麼的仔細、保密自己同性戀的身分。也不是這麼的純情,一直單戀高中好友Christopher,也沒有把破解Enigma的機器取名為Christopher。

話雖如此,我依然很高興導演「有意識的剪輯了」這位同性戀主角的故事,並且認為不需要透過性愛場面,來呈現他的性傾向,畢竟這個故事的重點不在於探討Turing的性生活,而是他的工作、他在歷史中的角色、以及因為他的祕密而被判無知刑罰的可怕事實(化學閹割:施打女性賀爾蒙以抑制他對男性的性幻想和性衝動)。在他縮短戰爭、拯救千萬人性命的同時,那個自認文明的社會卻可以因為人的性傾向而殺死數萬人。Turing從戰爭英雄到同志性罪犯,這樣的悲劇是Imitation Game最希望能揭露的歷史祕密。


「因為很重要,所以要講三遍」。
看電影的時候,確實有幾個讓我在內心翻白眼的時刻。我覺得刻意重複的對白太多,而且重複的部份都像是國中老師會告訴你要用螢光筆畫線畫起來的道德重點XDDD。例如「為什麼人們喜歡暴力?因為施暴的感覺很爽。」(Do you know why people like violence? It's because it feels good.)更驚人的是,還有一句有點拗口的台詞在三層故事裡都出現過,重複高達三遍,幾乎一字不漏!「有時,正是那些無人看重的人,才能成就那些無人敢想的事。」(Sometimes it's the very people who no one imagines anything of who do the things no one can imagine)......如果這不是像是寫給國中生的倫理教科書,好聽一點的話,老實說,像不像看了一場被框架好的TED演講XD?

當然,這部電影總體而言還是非常的「好看」,畢竟Benedict Cumberbatch 的臉很值得觀看,而且他的格子襯衫和條紋襯衫都選得很漂亮,如果不小心出神了,會覺得像是翻閱高級男性襯衫的購物目錄。同時你也可以盡情享受時下"最正確、最流行"的說法:「堅持你的獨一無二,才能改變世界。服從、紀律和指揮鏈什麼的,都是給那些不懂打破社會規則的笨蛋用的。」



Telegraph Crossword Answers Across: 1 Troupe, 4 Short cut, 9 Privet, 10 Aromatic, 12 Trend, 13 Great deal, 15 Owe, 16 Feign, 17 Newark, 22 Impale, 24 Guise, 27 Ash, 28 Centre bit, 31 Token, 32 Lame dogs, 33 Racing, 34 Silencer, 35 Alight. Down: 1 Tipstaff, 2 Olive oil, 3 Pseudonym, 5 Horde, 6 Remit, 7 Cutter, 8 Tackle, 11 Agenda, 14 Ada, 18 Wreath, 19 Right nail, 20 Tinkling, 21 Sennight, 23 Pie, 25 Scales, 26 Enamel, 29 Rodin, 30 Bog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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