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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14日 星期一

2016 Ann Arbor Film Festival selection guide 54屆安娜堡電影節 觀影指南:精選22項節目

2016年、第54屆安娜堡電影節(AAFF)明天就要開跑了,展開為期六天的活動與放映。


安娜堡電影節是美國獨立實驗影展中歷史最悠久的一個(全美第三老的電影節),從1963年開始,超過半個世紀以來,安娜堡這個號稱美國中西部最大的小城市每年吸引了世界各地前來展示他們前衛(avant-garde)、具實驗性電影的導演、製片,當然也湧入了大批喜歡這些藝術作品的觀眾。安娜堡電影節希望能催生獨立電影更大膽、更創新的發展,今年將放映超過150位導演的作品。Bill Brown這樣形容安娜堡電影節:「這裡就像是一個家,收容我們創作出來但無處可去(homeless)的電影。」

今年我報名擔任義工和導演接待組(用勞動換取門票的概念),也研究了一下在眾多的節目 、活動中該怎麼選擇才好,我也是看的眼花撩亂,我的筆記如下。

2015年8月17日 星期一

Our Weddings in the US美國婚禮紀實real wedding--JP&CT博士生風格的參與式婚禮(美國密西根)


//JingPing和ChangTing 博士生風格的參與式婚禮//

JingPing和ChangTing是我跟傳哲來密西根念書的第二年就認識的一對好朋友,我和JingPing在同一個基督徒查經班所以常常一起分享、禱告,很快就變得很熟。JingPing對周遭的朋友很貼心照顧,我們除了經常hangout, 我在生活上也常受到他的幫忙。我們也幾乎可以說是一起籌備婚禮的,我和傳哲在七月底結婚,他們在八月底結婚,中間只差了不到一個月。互相分享收集到的資料和訊息是必須的,有人可以彼此禱告(尤其是為家人)則是難得。

有趣的是,我跟JingPing對生活細節的喜好常常完全相反,我喜歡複雜溫柔的圖樣,他喜歡簡單俐落的剪裁;我喜歡綿密的點心,他喜歡有嚼勁的食物;我喜歡柔軟細小的花,他對花本身沒有太多興趣XD;我喜歡粉嫩的黃色紅色,他喜歡Tiffany藍綠色和比較edgy的紫色。我們去逛街的時候,我會大概掃過忽略的東西,往往入了他的眼,反之亦然。正是因為我們如此的相反,所以我經常感謝上帝,讓人們有如此不同的品味,這世界也因此更多采多姿。正是社工常說的:the power of diversity,多樣化的力量,哈哈

在和JingPing聊天的時候,我覺得他對婚禮、婚姻很有想法,也很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舉辦這樣的一場婚禮,很多細節和他做的決定都被細細琢磨過。絕對不是一場因為別人都如何如何,所以也要如何如何的婚禮,從他口中聽不到「婚禮啊,就是必須......婚禮啊,一定要......」這樣的字句。

我特別欣賞他們把籌備婚禮的過程看得比婚禮的成果更重要,他們大力地邀請朋友們一起參與並成為扶持兩人婚姻的支柱。身為他們的朋友,可以深深感受到他們看重情誼更甚於形式;看重人更甚於細節。

如果你在準備婚禮,讀讀JingPing的想法,或許會給你一些不一樣的觀點!
至於為什麼說他們是博士生風格呢?他們的婚禮邀請函可是用學術論文的格式發布的呢,厲害吧XD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相當nerdy的小細節,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2015年4月14日 星期二

Our Weddings in the US美國婚禮紀實real wedding--Jane&Brandon的教堂婚禮: 當東方與西方相遇(美國密西根)


Jane and Brandon 美國密西根浪漫又歡樂的教堂婚禮:當東方與西方相遇
Jane跟Brandon的婚禮,是我來美國之後參加的第一場婚禮,他們對婚禮、婚姻慎重的態度,也讓我很佩服。當Jane告訴我們,他們是在教堂的紅毯上,才第一次見到對方穿著婚禮的西裝、白紗;也是婚禮當天,教堂的十字架前兩個人才第一次的親吻對方,我們都印象深刻。這樣謹慎、鄭重地看待婚姻和婚禮,也可以看出出信仰對他們而言有多重要,夫妻的身分對他來們說是多麼的珍貴。很感人啊~

Jane 跟Brandon都是很細心體貼的人。不管是做什麼事情,Jane都會做很充分的功課,我們幾個在Jane之後才結婚的好友,都接收了他整理的秘笈啦、資訊啦和各種提點,可說是受益良多。

從很多小細節都可以發現他們希望每一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都很"comfortable" ,尤其是雙方家庭背景在文化、語言上有很大的差異,但是他們卻可以很溫暖的回應各種需求,例如怎麼回台灣訂婚、拍婚紗、該送紅包還是送禮物,一切的安排都很周到。如果是台灣留學生要在美國舉辦一個跨國婚禮,我認為Jane跟Bradon的婚禮是很好的參考。


以下內容是我和Jane的訪談:

2015年1月16日 星期五

New Year's Resolution 2015

2015New Year's Resolutions
根據斯克蘭頓大學Norcross教授的研究,許下新年新希望的人中,70%可以維持到第一週,55%的人可以堅持ㄧ個月,半年後大概剩下40%的人依然堅守著他們年初時許下的目標。
想成功達成你的新年新希望(new year's resolutions) ,
通常大家會建議要列出清楚可達成的短期目標、最好能夠化約成簡單執行的例行日常。
但我想說的是,其實失敗了也沒關係,不代表你沒有決心或沒有恆心,只是你本來的生活在拜託你修正這個目標讓他更容易堅持罷了。

2014年我過得有點恍惚,好像是2013年奔跑得太快而突然接不上氣一般一片空白,閃爍間還能看見一些精采的畫面,但是隨時搖搖欲墜

2015年的開始,決定要振作起來。要持續的閱讀與書寫,要鞭笞自己的惰性和無賴,要快樂的享受每一天上帝賜給我的刺激與平凡。期待過了一年之欣然的檢驗自己,是否依然保有那對世界貢獻一點點的熱情。

2015年1月7日 星期三

廚房實驗--給癮君子的巧克力啤酒楓糖蜜培根杯子蛋糕 beer batter maple bacon spring break cupcake recipe

啤酒楓糖蜜培根杯子蛋糕

2014年結束前我看了美劇2BrokeGirls這個低俗的搞笑情境劇(還因此在instagram上注意演員Kat Dennings....)。背景劇情大概是這樣的:出生貧窮的賤嘴Max和剛破產的千金小姐Caroline因緣際會在同一家小餐館打工,並且同住在紐約最嬉皮的Williamsburg一區。Max很會做杯子蛋糕,因此Caroline決定要和Max一起開一家杯子蛋糕店,於是兩個破產女孩開始存創業基金.......。
破產女孩Max跟Caroline在廁所裡遇到Martha Stewart,立刻請他試吃XD

Max和Caroline在(給自己放的)春假時,意外想到了一個絕佳的獨特口味:給癮君子的啤酒楓糖蜜培根杯子蛋糕 beer batter maple bacon spring break cupcake (for stoners)!

為了創業,他們好不容易溜進美國家政女王Martha Stewart的宴會,Caroline在廁所講他壞話的時候,卻正好被Martha 撞個正著。最後Martha Stewart還是試吃了一口,說「味道不錯,蠻好吃的,你們知道誰愛上這個口味嗎,」「癮君子」(stoners.)

2014年11月9日 星期日

親愛的作家:最美畢業演說--諾貝爾文學獎約瑟·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1988年給UM-Ann Arbor畢業生的六項建言


我出生的那一年,當時最新出爐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約瑟·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回到Ann Arbor,他走到演講台上對著當年的大學畢業生講述了一席美麗而深刻的畢業致詞,他向母校的學弟學妹們傳授關乎人生、關乎現實世界、關乎成長的六項要點。


那個時候「畢業演說」這個類別還沒有流行起來,也還沒有網路或視頻可以廣為流傳。


這篇1988年的「球場上的演說」(Speech at the Stadium)一直要到1997年才被收錄在On Grief and Reason: Essays這本Brodsky的散文集裡。即使是在藍迪鮑許跟賈柏斯的畢業演說廣為流傳的現在,這篇演說還是被brainpickings書評網站的Maria Popova選為「超越時空最美畢業演說」。


約瑟·布羅茨基很早就開始寫詩。不過,他在24歲的時候,卻被政府以「社會的寄生蟲」罪名流放北方勞動。一個寫詩的年輕人,竟然對政府造成如此巨大的威脅,更讓我難以想像的,是他被送去的地方可是共產黨統治下的蘇俄的北方啊,難道世界上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比那裡更為艱苦嚴寒(literally)?


幾年後,他連勞動都尚未服畢,當時的蘇俄政府覺得他實在太像心頭上的一根刺,就決定把他徹底的拔了、塞上飛機,「歡迎他遠離祖國」,流放他鄉。於是布羅茨基輾轉抵達美國


2014年3月12日 星期三

什麼時候冬去春來 Winter Song-Ingrid Michaelson&Sara Bareilles


今年的冬天實在又冷又漫長。

昨天晚上才剛下過一陣雪,把前幾天剛融化的道路又鋪上一層雪白,成功的刷新記錄。今年正式成為Ann Arbor這個城市歷史上下了最多雪的冬天。到目前為止,若把每次下雪的雪量累積起來,這個冬天已經下了90吋的雪,大約是兩百三十公分的雪。

今天我們家屋外的景象(華氏24度約攝氏-5度)

屋頂上的雪化了又積上了好幾次; 融化的雪水沿著屋簷向下,結成牙尖齒利的冰柱; 推雪車清理停車場時,每次都把雪往兩邊堆放,形成了兩座小山丘,一次又一次,結果停車場越來越小,小雪丘越長越高。白色的雪毯在草地上覆蓋已久,白天開車得要帶上墨鏡才行,雪地亮得讓人晃眼。好多從來沒看過的白色美景,也是這個冬天才開了眼界。冰凍的芝加哥和密西根湖、被雪淹沒的路邊腳踏車和車子...






冬日裡,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看窗外的積雪如何,然後再查看今天的溫度。出門時總是全副武裝的:穿上厚底毛襪、繫上靴子的鞋帶、戴上帽子、圍上圍巾、披好大衣、套上手套。日復一日後,總是期待能夠溫度上升一些(零度C以上的溫度就好了)、積雪能化一些,道路能乾淨一點,或許看見春天來的影子。

確實的過了將近半年的冬天,傳哲說,「哇,真難想像小說『冰與火之歌』的世界裡,他們過完了七個夏天,接著就要過七個冬天阿。」我說,「是啊,我覺得更難想像『納尼亞傳奇』的世界,他們可是因為白女巫的詛咒而過了一百年的冬天,一百年啊。(而且沒有聖誕節)」


還記得第一年剛到Ann Arbor的時候,還是溫暖的八月。我和傳哲到大馬路旁的公車站等車,旁邊一個也在等車的中年男子,慵懶的躺在車站旁邊狹小到不行的草地上曬太陽,彷彿他面向的是多美麗的海灘,享受多了不起的陽光。當時我在心裡偷笑,困惑的想「我是聽說過美國人愛曬太陽沒錯,但這只是個車水馬龍的路邊啊!」現在回想起來,才真能體會他的心情,這麼珍貴的太陽,這麼寶貴的綠色小草坪,夏日裡的每一天都該奢侈的享受才是。

中國古代有這麼一個消磨寒冬的方法,稱作「九九消寒圖」,每天畫上一筆,八十一天後便會完成一句詩、或是一幅圖。其中「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這九個皆為九筆的詩句,也該在今天完成最後一個筆劃,因為從冬至(12/22/2014)開始數起,九九八十一天後今天(3/21/2014),便是正式向冬天告別、迎接春天的日子了。

雖然屋外的白雪還沒有要融化的意思,但我也要正式迎接春天了。春天,和基督的復活一樣,太值得令人期待。這個嚴酷的冬天竟讓我有所感觸,更能體會C. S. Lewis在「獅子、女巫、魔衣櫥」的場景設定,以及海貍先生說的
"Wrong will be right, when Aslan comes in sight 
At the sound of his roar, sorrows will be no more, 
When he bares his teeth, winter meets its death, 
And when he shakes his mane, we shall have spring again.” 
我很喜歡的兩位歌手Ingrid Michaelson和Sara Bareilles幾年前合作了一首歌 "Winter Song"
則是唱出了我喜歡的冬日情懷--

歌詞裡總是充滿疑惑的問,「他們說雪地長不出東西」,冰凍三尺之下真的還有氣息存留嗎?但也總是充滿盼望問,「愛還活著吧?」愛能使萬物甦醒吧?當然也擁抱著小小的(但也足夠的)信念說,「季節總會轉換、生命總能找到方向」。



Winter Song//Ingrid Michaelson&Sara Bareilles

This is my winter song to you.
The storm is coming soon
it rolls in from the sea
My words will be your light
to carry you to me


Is love alive?
Is love


They say that thing just can't grow
beneath the winter snow
or so I have been told


They say were buried far,
just like a distant star
I simply cannot hold.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Is love a live?
This is my winter song 
December never felt so wrong,
cause you're not where you belong;
inside my arms.

bum bum bum bum bum bum
bum bum bum bum bum bum

I still believe in summer days.
The seasons always change
and life will find a way.


I'll be your harvester of light
and send it out tonight
so we can start again.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This is my winter song
December never felt so wrong,
cause you re not where you belong;
inside my arms.


This is my winter song to you.
The storm is coming soon
it rolls in from the sea.


My love a beacon in the light
My words will be your light
to carry you to me.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Is love a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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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還在嗎?愛還在嗎?

我的愛是燈塔的光芒
我的話是照亮你的光
把你從遠方
帶到我身旁



2013年4月28日 星期日

人生里程碑全擠在今年--順便淺談「非白人」的英文該怎麼說


在過幾天,我就會拿到密西根社工碩士的畢業證書,正式成為為工作煩惱的待業青年。在過幾個月(精準的說是三個月),我就會拿到簽了字的結婚證書,正式成為黃先生的妻子。順利的話,這半年內,我會找到一份有薪水的工作,正式成為美國的外籍勞工。當然,不順利的話,我會找不到有薪水的工作,就會一邊當打工仔,一邊當免費志工(volunteer)。

如果人生有所謂的里程碑,今年的碑會是很大的一座(?)。

回頭看,過去兩年的社工巡禮,從剛開始很像亂入的不知所措旁觀者,到現在知道成為知道怎麼老練的使用PODS(privilege, oppression, diversity, social justice )架構說出社工觀點,這些過程的確學到不少腦袋上的知識,更學到許多淺規則、思考方式、美國文化,最寶庫的是聽到許多同學和老師驚人的故事。有很多沒說完、沒說清楚的話,想要趁這段時間好好整理。

往前看,倒數90天即將到來的美國密西根婚禮,目前為止也是學到了不少小技巧,有緊張、有吵架、有甜蜜、有禱告,接下來還有更多的帳單、溝通、決定、和協調。最近呢,我也被社工系同學Steph的部落格 LoveintheD 感動到,她2011年在底特律(Detroit)完成婚禮大事,在籌備過程中,她發現網路上主流的婚禮資訊常常都是特定的模式,既不多元、也不夠真實貼近人生,於是她就能開設一個部落格,希望提供不一樣的聲音,傳達以下幾種訊息----

1) 非白人(non-White/people of color*註)的婚禮可以長怎樣,當然最實際的就是提供Real Wedding 的樣本啦,

2) 即使在底特律也能幸福的結婚,不要再相信底特律是鬼城的說法啦,

3) 辦婚禮也能考慮社會責任(social responsibility),很多人以為華麗的婚禮會帶來幸福的感受,但忘記了地球也許正在受傷哭哭中。

如果需要找底特律的廠商資訊,或是對婚禮的社會責任有興趣,LoveintheD這個部落格一定很有幫助。


朋友送給Steph和Sean的畫作,和超可愛的邀請卡


*註People of color,  Colored people, Minority, Non-White
以上這四個詞彙,在美國的語言使用上來說非常不同,並且具有歷史上的意義。我覺得中文不容易翻得精準,尤其是People of color 和 Colored people。


Minority 較容易理解,就是少數族群。相對於多數的,就可以稱為minority。

Non-White 就是非白人。(但白人到底是指誰...就是另一項題目了...)

而People of color和 Colored people 最主要的區別在於誰是詞彙的使用者。

Colored people 是在大約1850年開始,美國的殖民時期開始使用的,殖民政府用來指稱黑人 、西班牙裔人、亞洲人和美國原住民印地安人,(Black people, Brown people, Asian, and Native American),在1863年南北戰爭的時期,北方政府還成立了一個Bureau of Colored Troop(有色人種部隊部門),裡面主要是黑人士兵。在種族隔離的時期也通常是用"White only" 和"Colored people"作為區隔。



People of color 的使用,雖可溯及至1793年,但主要開始普及是在1970年代民權運動時期,許多民運中重要的人物都開始使用這個詞彙,像是Martin Luther King在演講中使用"citizens of color"或是Frantz Fanon提到自己時用"I, man of color..."或是用"women of color"指黑人女性等。而根據Lisa Wade的演講,她說,Women of color一詞的廣泛使用,則是1977年的一個會議發生的故事。一群華盛頓特區的黑人女性,攜帶了一份黑人女性綱要(Black Women Plank)要到德州參加全國女性會議,因為他們覺得在兩百多頁有關女性公民權和女性投票權的報告中,僅僅出現三頁提及Minority of Women 實在非常不恰當。所以他們要提出修正,會議中不是黑人的其他少數族群的成員(亞洲女性等)看到了這份綱要,就說「把我們也放進這個修正的綱要裡吧,這個寫得太好了!」這群黑人女性同意了,但是這個綱要就不再是Black Women Plank了啊,於是大家同意改稱為 Women of Color Plank,更具包容性,更團結的抵抗White supremacy帶來的壓力。



也就是說Colored people是由上而下,特權擁有者為了區隔出非白人而使用的詞彙; 而People of Color則是由下而上,為了對抗這種權利上的隔離,為了集結各路反抗者的力量,匯流而成的廣泛用法。

另外,除了民間的廣泛使用之外,現在許多官方文件中,在指稱黑人、亞裔、西班牙裔等族群且不帶有保護少數群體的意思的時候,People of color也用來取代Minority 和 Non-white的用法。

比起Colored people和 Minority, PoC至今可以說是最「政治正確」的說法,不過也有人認為PoC還是不夠精準,畢竟白人也是一種"color"。不過呢,我覺得這種反駁論調相當白目,完全就是所謂Color Blindness的人才會提出來的說法,說出「白皮膚也是一種color」就像說出「我覺得大家都是平等的啊」的人一樣,可能沒有意識到白人在美國社會裡所擁有的巨大特權。

要了解美國文化,有關White privilege 的觀念,我覺得是非常困難~卻非常重要的,因為族群之間的隔閡與資源分配至今仍是美國最盤根錯節的一項議題。(((沒想到竟然比正文還長...!

2012年11月10日 星期六

九十九不是一百(99 is not 100)



"One single can is of great importance..." says Valter, one of the spiritual leaders among garbage pickers of Jardim Gramacho, the largest landfill in the world.  In Lucy Walker's documentary Waste Land, he recorded an artistic project of Vik's and his engagement of this community.


國際週播放了一步影片:Waste Land (垃圾場/荒原)是在記錄一個巴西藝術家Vik回到里約,在全世界最大的垃圾場裡進行一項巨大的藝術創作。這是在說這幾個資源回收撿拾者(picker)的故事、和他們共同參與創作的過程、還有這項計畫是怎麼影響了這個社群以及藝術家Vik自己。


心得一:

我覺得應該要找機會再美國發起:拒用免洗餐具的活動。真的,超恐怖的。
簡單舉例:現在台灣應該很難找到保麗龍的免洗餐具了吧,(清心飲料店還用嗎?)但是在美國(至少在密西根大學)盤子跟外帶盒都「普遍」使用保麗龍。以及大大小小的聚餐大家都狂用免洗餐具啊~太方便了。塑膠飲料杯、塑膠刀叉...更不用說免洗咖啡杯了,超龐大的市場。

其實發起一個"Bring Your Own Utensils" Campaign 好像不難?
首先先花個三天的時間,跟拍三個人(一個教授、一個普通上班族、一個學生)和他們一天中製造的垃圾。

Campaign#1 名稱就是 99 is not 100---You can make a difference.
主打校內各個系上的餐會活動,請大家自己帶餐具

Campaign#2 名稱就是Bring 30g, Reduce70%
販賣餐具組:賣那個摺疊咖啡杯+超輕叉子與湯匙

Campaign#3 名稱就是 Use me Triply(用三遍)
繼續販賣餐具組
海報設計就是:一個餐具大大的在上面、下面有使用這個餐具的三個小場景。

或是Campaisn#4 say No to---"do you need a plastic bag?"

我覺得難點在於找到適合的人跟社團一起舉辦,雖然感覺可以辦很大哈哈哈。覺得環保人士猖獗得美國環保運動的歷史應該要很悠久才對啊?為什麼狂用免洗餐具的習慣會更加猖獗呢?台灣人隨身攜帶餐具的習慣是從哪裡來的呢?真是優秀。


心得二:
有什麼道德疑慮?(What are some moral issues here?)
這真的是很好的題目,每次的社工行動都應該要重問一次。
而透明、誠實與謙卑永遠是最好的背書。


心得三:
藝術作為方法。
我很喜歡其中一段,當Vik跟參與的picker解釋創作理念的時候,他把大家邀請到工作的倉庫來,


Vik前後搖晃的問:
「人們在美術館看畫的時候啊,總是會往前、然後再往後退一步,然後再往前傾、再往後退,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大家答:
「他們喝醉了!」

(大笑)

Vik回答:
「是因為他們往後退的時候看見畫的圖像(image)、向前傾的時候看到做畫的材料(material),向前傾的時候看到組成的細節、向後退的時候又看見整幅圖的全貌。而我們就是要用你們撿拾出來的回收物當做材料。」




九十九不是一百。
這不是一個有關垃圾掩埋場的故事,而是有關一群人怎麼努力生活--就像你我一樣的努力生活。("It's not about trash, not about waste. It's about how we've chosen to live.")



2012年9月13日 星期四

Purpose Driven Learning/Life/Coffee

今天是星期四,早上剛喝完本週的第四杯咖啡,一天一杯,稍微控管一下咖啡因、也試圖讓自己小小的上癮這種規律。

來到Ann Arbor (一直想給這個英文名找個好一點的中文譯法,安娜堡、安亞伯、安阿伯...總覺得那兩個"r"都不能好好的fit這個名字,很難好好的找個字,也不像New York=紐約這麼的鮮明。)一年了,第二年一如人生的所有階段,瞬間就開始了。

這陣子也常跟傳哲討論到底過去這一年改變了什麼。我覺得他改變不少、對於知識、能力上的累積與期待也明顯有所進展,拿托福來說,至少是可以量測的(measurable)前進著。

我對自己卻沒那麼正面看待了。借用蔡珠兒的逃兵自白裡說的---「我什麼都沒幹,好吧,我也沒幹什麼。」你知道自己不是為了拿個學位、但如果要說學到什麼,又好像難以啟齒。尤其是身為一個假跨領域的鬼魂,有的時候拿出弱弱的理論意識和社工技巧,真的覺得蠻羞愧的---我到底在幹嘛?!又或者,常常覺得用英文討論和思考都只能停留在相當膚淺的層面上,尤其是在社工系這種夢幻世界裡,有的時候只要使用一些關鍵字(glossary/term)似乎就可以好像說了什麼很有價值的東西,然後打混帶過。畢竟這也算是種國際學生的生存技巧。我也依然常因為太過複雜的論述、太過無力的渺小感、太多的情緒和憤怒而覺得沮喪無比,甚至到覺得我的世界要崩潰的地步,然後質問我是不是該考慮休學阿、還是我其實有mental health issue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打包回家了。(其實沒那麼慘--爸媽你們不要擔心,這只是我偶爾會出現的人生小劇場,在新竹的時候也偶爾出現)然後,同時也學著理解自己的無奈和沮喪,認清他們不會引領我繼續前進,然後再這個療癒的過程裡期待自己變得更堅強。


當然事情還是有很多進展。和W一起計畫了不少社工系國際學生、和國際社工(global social work/international social work)的工作;也試著用社工人的方式思考; 看到讀書和作業「好像」的壓力和無所適從相對減少許多; 開始可以分辨誰在敷衍你、人們說話和做事風格的文化、誰的思考比較細膩。這一年也幫助我釐清我的問題:原來,我是希望能透過社會工作的實踐價值去理解--再用蔡珠兒的比喻--如果文化是一個戰場,那麼戰略是什麼?如果解讀現象是沙盤推演,那麼戰場上該拿的工具和法則是什麼?

如果要說思想上的改變的話----過去這一年慢慢改變了我對於「土地」的理解,我的意思是,其實我們腳掌(或者說鞋底、輪胎)所踏的地方,對形而上的人生理解來說,其實是一個有意義的邊疆。我們所生活的地理處境和我們的身分認同有相當直接的關係。對於一個旅居者(sojourner)來說,土地/環境所帶來的影響或許是重新證實你原有的國族認同、或許是混入當地的文化意識、也或許是重新詮釋自我意識....我覺得這些都必然和我們所生存的物質世界有很大的關聯。可能有點好笑吧,我以前不這樣覺得,以前還蠻小看物質世界的,尤其是網路世界興起之後。

這個思考上的轉變來自於什麼特定的事件(critical incident/defining moment)呢?主要是我對於文化適應力(cultural competency)的重新定義,還有我認為全球化、國際化的框架下,在地許諾(local commitment)是社會改變的核心。(沒錯,這句話很像英文)

這些下次在談吧,(啊呀呀要說到做到阿)



總而言之,我也想要多放一些靈魂在Ann Arbor,讓這裡的校園、土地、城市有一些溫暖的記憶。(我和同學有過Ann Arbor到底算不算是一個城市的對話,結論是,就算開車經過downtown只有五秒鐘,她還是個城市無誤。)也是這一年的目標吧,人生目標、學習、還有日常生活都朝著標竿前進,讓自己溫柔一點的對待自己的靈魂,實實在在接納那個無庸置疑的、現在進行的、與土地相處中的自己。


2012年7月24日 星期二

Sleeping Bear Dune的連綿與孤寂


--致B和他三十年的冒險

有什麼樣的地方值得連續三十年、每年造訪?什麼樣的行程會讓你每一個暑假都要再回味一次?經常旅行的人可能會有這樣的感受:一段旅行值得紀念,常常不只是美麗的景色或絕妙的餐點,更是旅途中參雜著趣味橫生的冒險意外或是旅行同伴的可恨與可愛。不過,密西根湖邊的睡熊沙丘(Sleeping Bear Dune)肯定是擁有迷人無比的景色。早在1970年的時候,美國聯邦政府就設立為國家湖濱(National Lakeshore),而根據2011年美國廣播公司(ABC)全美幾十萬人的票選,這裡是公認全美國最美麗的去處(點此連結)。(當然,我們同時也注意到此處鮮少出現黑人或其他族群,可說是相當"白人"的度假勝地。)

我、W和H在臨行前趕緊報名,在出發之前也是頭腦熱呼呼的忙碌,行前的準備幾乎沒有參與,甚至W出發前五個小時才剛把報告寄給教授,我和H出發之前根本搞不清楚哪一天會做什麼活動。星期五早上八點多,我們先到B家集合,K和幾個男生把帳棚、遮雨棚、冰桶、瓦斯桶、營燈...等裝備從B家的倉庫裡搬進剛租來的 UHAUL(拖車車廂),K帶我們禱告之後就開始五個小時的一路向北。A算是我們這組的小組長,也負責開車載我們,她今年申請到另一個州的學校,再過兩週就要從Ann Arbor搬家了,臨行前的沙丘露營就像是她和密西根的告別之旅。A說,從她第一次跟B去沙丘露營至今約莫十年了,每年暑假只要她在密西根就一定不會錯過。不過,更厲害的其實是B的太太S,連續去了三十年沒有一年缺席,就連懷孕和孩子剛出生的時候,也不曾錯過,就算每年的行程幾乎都一樣。「噢,這簡直像是某種儀式(ritual)。」W驚嘆。
The Map of Sleeping Bear Dune National Lakeshore

睡熊沙丘是我從來沒有理解過的地質景觀,她不是乾燥的沙漠、也非平坦的沙灘,是由細沙組成龐然巨大的丘陵,沿著密西根湖,迤邐的沙丘綿延了三十五英哩(約六十公里)。睡熊沙丘是冰河時期的遺跡,千萬年前北方的大冰塊向南移動,如推土機一般將砂石往前、往兩側堆疊,而後約一萬多年前冰河逐漸融化後退,加上強勁的西風千年不斷的吹拂,將岸邊砂石向東堆疊,於是,獨特的perched dunes便陡峭的矗立在密西根湖的東岸,狹窄的沙灘如裙擺的蕾絲鑲在碧藍的湖邊。 雖說狹窄,對我們渺小人類而言卻夠廣袤而高聳。一旦你仔細注視這片沙原,你很快就會發現,綿延不斷的不是細密沙子而已,是風、是天空、是湖水。
photo by PoYing Huang

 K大學的時候是登山社的,第一天的傍晚就帶首先抵達營地的二十幾人去爬第一個沙丘。沙丘難爬,因為每向上走一步便順勢向後退大半步,於是每個人走著走著就將鞋子脫下來掛在手上,因為沙子可能灌進鞋子裡,在腳上的一切東西都顯得格外累贅。赤腳踏沙,還能直接感受沙的溫度,向陽的一面很暖和、柔軟而舒服。沙丘就位於營地的西側,抵達丘頂的時候,正好太陽西下,溫暖地將一片金黃灑在每個氣喘吁吁的臉龐。沙丘的連綿像是一幅超大畫布,我們衝下沙丘又爬上另一側,腳印點點坑洞,有時在沙上踏出一縷一縷的線條,然後數小時之候,西風又把她恢復成原來的平坦畫布。其實從丘頂上能遠眺密西根湖,四圍的景色有點不真實,像是身處在某個童話故事裡。沙子是淺咖啡色,細緻得像是咖啡粉或是可可粉,又有點像走進Willy Wonka的巧克力工廠一樣,你能享用無盡的美味。K還扛了滑草板上去,幾個人從沙丘上溜滑梯下去,誰敢滑、又能滑得遠,大家就為他鼓掌歡呼。


B是密大台灣同學會和同鄉會之所以連續三十年,每年都造訪睡熊沙丘的關鍵人物。或者也可以說是B的情有獨鍾讓年復一年的台灣人大露營得以成行。1979年的暑假,是B第一次在密西根度過,他甫從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 畢業,帶著S一起到Ann Arbor工作。那年的July 4th,B和S一起找到了D.H. Day Group CampGround 營地,他們都愛極了這個避暑勝地。1980年第二次去的時候,年輕的機械博士與幾個好朋友一家,大人小孩加起來就有三十多人。爾後到1986年MTSA同學會加入,隨著台灣學生們的「好康道相報」,越來越多加入露營的行列。B特別喜歡和朋友們一起分享那個爬一步退半步的沙丘、夜裡的裸泳、星空下的營火故事。就算每年的行程都一樣也不會膩,像是一堂暑期的必修課、也像是夏日中的一個節日,時間到了,就該期待野地裡的聚餐(potluck)和獨木舟(canoe); 時間到了,就是這群台灣好友們相約出遊的日子。幾年之間,B和好友的孩子漸漸長大,沙丘露營的設備也逐漸升級,帳棚換大了,各種團體裝備也增加了,就是行程沒什麼改。B說「其實golden times甚至有一百五十多人參加,尤其是學生邀請人特別快,一個拉一個。當時的學生凝聚力很強,大家一起規劃、行動,很有力量。

「那為什麼總是選擇這個場地呢?沒有換過嗎?」W問,她的臉被營火照得紅通。B說,「以前也有換過,有一年幾個太太都說想要找好一點的地方,可以洗澡的,我們就去platte campground, 以前當留學生久了都習慣省錢,大家擠一擠租兩個場地就好。結果那邊的head ranger 把我找過去他辦公室,讓我坐他的位子,說我們這群人開車又超速、活動又超過營地範圍、一條一條的說我們這群人違反了哪些規定,后,一共講了十幾條吶。這情景跟我做兵的時候一模一樣,那個時候被政戰官約談,要我也坐在他的位子上,接著再把我痛罵一頓,head ranger只差沒叫我寫悔過書。」大家都笑了起來「現在這個營地喔,就比較flexible(彈性), 來一百多個人也住得下,幾十個也沒關係。A也另外補充,「這個營地很熱門的,其實一年前就要先預約了,還要三四台電腦一起連線搶約,但是前一年根本沒有辦法登記到底會有多少學生參加。」
photo by PoYing Huang

H說:「我喜歡在這裡身體直接接觸自然的經驗。我們脫去鞋子採沙、脫去衣服玩水。」我猜他指的是喜歡夜裡與阿伯們一起裸泳。他說要是獨自一人恐怕不會下水,但是在一群男人裡,為了保有男子氣概與尊嚴,大家各自發出低沈的吼聲,奮不顧身的跳進清澈冰涼的水裡。H說「湖水很冰、非常非常的冰,好笑的是有人一下水就大叫『后~~太冰了啦,冰到雞雞都要縮起來變女人了啦。』」B有時候會準備一塊皂,幾個人摸黑洗澡。我們幾個女生聽了也頗為嚮往,也約了要打破男性專用,湖邊也要舉辦ladies night.(W和A都說這算是他們第一次與人共浴,竟是這麼大一方澡堂) 果然,冰涼的湖水入夜後更為冷冽,但也真清爽,僅短短沉入水中十幾秒便覺得乾淨無比(W說冷得心臟病要發作了。我想這兩種形容冰冷的說法,似乎也可作為男性與女性差異的證據吧?)。

第一天晚上potluck(非常好吃)結束之後,K說要到沙丘上看星星睡覺。幾十個人拿著手電筒和睡袋從另一側較平緩的坡上去,躺在柔軟的沙地上,雖裹著一層睡袋,也勉強算得上以地為床、以天為被了。夜裡毫無光害、於是銀河迢遰、星光滿布。我躺在沙地上,直覺得上帝真是偉大的藝術家。(「我要問一個笨問題,為什麼我們在銀河裡卻能看到銀河呢?」W問。「你可以想像銀河是一個圓形的盤子,我們在盤子的其中一端,就可以看到另一側的盤緣啦。」K回答。)Sleeping Bear Dune星空記錄影片(點此連結

第二天清晨醒來,A說他準備了口香糖可以清口臭。P說昨天夜裡長曝試拍失敗了,沒能照出星星轉動的軌跡。K說他帶了百年孤寂上來,剛讀了幾頁。W說想上廁所。爬下沙丘、吃完早餐(好吃)接著開始第二天的行程:早上去划獨木舟(Canoe or Kayak),中午吃涼麵(非常好吃),下午在湖邊玩水然後去有自來水盥洗室的地方洗澡,洗澡後一定去Glen Arbor小鎮吃Pine Cone冰淇淋(好吃),再回營地吃牛肉麵(非常好吃),太陽下山以前從Pierce Stocking Scenic Drive進去爬那個最巨大的沙丘。

美國人的獨木舟文化由來已久,高速公路上也經常看到頂著艘船的休旅車,對我來說則是人生第一次划船。獨木舟的種類大致可分成兩種,Canoe和Kayak,簡單的說,Canoe會有兩把船槳,甲板是開放式的,船身空間較寬,通常是兩人一起划; Kayak則是封閉式的甲板,腳會遮在船身內,划船的人拿著單把雙面的長槳,可以很有效率的左右划水前進,Kayak最早是愛斯基摩人以及北美原住民使用的河流運輸工具。我們划船的路徑是從內陸湖Platte lake的下游出發,沿著Platte River大約半小時後會抵達小小的Loon Lake,繼續順流而下約一小時,就會抵達終點,也就是Platte River匯入密西根湖的河湖交接處。河水淺而緩,很適合新手如我,雖然還是好幾次擱淺,又花了一段時間才搞懂怎麼控制方向,整趟旅程愜意而迷人,中途一度下起雨來,竟有一種斜風細雨不須歸的懶散。

洗完澡、吃完晚餐開車抵達巨大的睡熊沙丘,我們站在斜坡的頂端,向下俯視湖面好像從山頂遠望山谷般,有450英呎高( 137 公尺,三十多層樓高),斜坡的坡度約有四十度以上,甚為陡峭,順著斜坡向下看,每個人都成了米粒般的黑點湖面遠方傳來轟轟雷聲,一團黑雲籠罩半側湖面,另一半是即將降落湖面的夕陽,灰白雲層與碧藍湖面之間夾著一層亮黃,遼闊壯觀,筆墨難述。順著細沙,人人皆可輕易的下踏至湖邊,但是往上爬回丘頂卻不是那麼簡單的,有的人手腳並用,有的一鼓作氣猛衝幾十步,然後喘息一番。旁邊也看到幾位長輩所幸就斜躺在沙丘上,一邊重拾體力一邊欣賞美景。H說,他覺得這個沙丘像是一個自我挑戰的關卡,你可以控制自己要往下走到哪一個程度,然後必須得自己一步一步向上走回來,別人最多能扶你一把、陪你一段、加油打氣,但至終只有你能扛載你的身體走回原處。在雷雨抵達沙丘之前,我跟W正在往上爬的半路,回頭又望了眼廣袤湖面,內心再次感嘆人的渺小與上帝的偉大。W後來表示她在沙丘前看著無盡的湖水,心裡想的是「神造萬物,各按其時成為美好...然而神從始至終的作為,人不能參透。」我心裡想的是「神啊,你世世代代作我們的居所,諸山未曾生出、地與世界未曾造成,從亙古到永遠,你是神。」
photo by PoYing Huang
提到Sleeping Bear Dune, 實在不能不提起此稱的來由。「睡熊沙丘」 一稱源於美國第四大原住民部族Chippewa(又名Ojibwe)的傳說,這個故事訴述著期盼的連綿與母親的孤寂。從前從前,密西根湖的西岸,相當於現在威斯康辛州的地方發生一場致命的森林大火(另一說為爆發瘟疫)一隻母熊帶著兩隻小熊決心游泳橫越密西根湖,希望抵達傳說中的富饒之地(Land of Plenty)。母熊好不容易抵達岸邊,而兩隻小熊卻力有未逮沈入湖中,母熊不知噩耗,獨自在湖邊焦急翹首探望,期待一家能再度團聚。她轉眼一看,遠方的湖面竟升起兩座小島彷彿是她的愛子。原來是天地之神被母熊的意志與信心感動,以此二島紀念兩隻小熊,又讓母熊在沙中沈沈睡去,讓她長睡在夢裡,或許一家三口能在夢中再次重逢。這兩個小島就是現在的North and South Matinu Island,而母熊便是這座約450英呎高的睡熊沙丘了。這是個古老的傳說,是一個愛的傳說,是一個信心的故事。感動上 蒼而化為自然景觀的情節也許有些老套吧,(是說「傳說」也有範本嗎?)但是有這麼一個故事,更加深了對土地的感情,試想,要是請我替這片美境說個故事,我又會說些什麼?我也實在喜歡母熊以俯視之姿,在睡夢中等待孩子的情狀,父母親的心上總是繫著孩子吧,即使孤身一人,心裡也是被好幾個人給填滿。

今年是S三十多年來第一次錯過沙丘露營,B的孩子在各個城市裡工作,今年是我們這些留學生在遠離了台灣後第一次遇見沙丘,。當然,有些人攜家帶眷的也跟著來十年了、有些人來了五年了,有些人去年才來過。不知道對B來說,會不會有年年歲歲「沙」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的感慨,台灣來的留學生來來去去,夏天節日就這麼歡騰了三十多年。

對我來說,這趟睡熊沙丘的露營,一如A在一路上播放的流行歌曲 
 "Take time to realize
 that your warmth is
 crashing down on in 
....
if you just realized what I have just realized
we'd never have to wonder if
we missed out on each other now..." 

即使我試著寫下睡熊沙丘帶給我的各種細節、我想我還是沒有提起她真正的本質,因為所有旅行的巨大與容納,必須要親自前往、流汗、觸碰。也許某一年的夏天、某一天的早晨,對於此地的理解會從皮膚裡全部甦醒過來,四圍環繞,從此也理解了有關三十年來綿延不斷的感召與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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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露營活動結束後我們回到Ann Arbor吃晚餐,餐桌上W提起密西根的台灣知名校友陳文成博士,特別是今年初台大學生會等團體提出「陳文成事件紀念碑」的連署,這個人物和事件再度躍上討論的舞台--政治的、歷史的、情感的。W問B認識不認識他,B說有人介紹他們互相認識,但是沒有機會熟識,可以算是擦肩而過。

1975年到1977年之間陳文成在密西根大學的統計學系攻讀博士,(當時B在CMU攻讀博士),1978年陳文成畢業後,便舉家移至匹茲堡大學任教。

隔年, 1979年,B從匹茲堡搬來Ann Arbor,也就是B第一次去Sleeping Bear Dune露營的那一年,台灣發生美麗島事件,黨外的反對力量因此更為團聚,台灣的民主運動向前一步。

再兩年後,1981年7月3日,應該也是個炎炎夏日,陳文成回鄉探親,卻被發現陳屍在台大校園內。兩週後,密西根同鄉會在Ann Arbor舉行「陳文成教授追悼會」以示追悼與抗議。

密西根同鄉會對於台灣的民主一直是很關切的,陳文成也多次在「安娜堡通訊」上發表文章、或藉中西部校際球賽(Midwest softball tournament)推動募款支持「美麗島雜誌」。陳文成死後的兩三年,Ann Arbor的學生參與沙丘露營的人數非常少,B說,或許跟同鄉會當時明確的政治立場有關,(畢竟當時的校園特務都注意著呢,我想)。直到1986年,MTSA(密西根台灣同學會)成立之後,(複習一下歷史:同年也是民進黨成立,隔年政府宣布解除戒嚴),沙丘露營才越來越多學生加入。

以前從沒有想過身為「海外人士」對台灣的關懷會是怎樣的,直到我自己也成了留學生。這段跨山隔水的歷史雖然時間過去相隔數十年,地理上卻是相當貼近的,我常常在想,要是我是當時的留學生,我會做什麼?我又會多麼痛心一位在政治威力下死亡的台灣人?

延伸閱讀:陳文成的生與死。


2012年7月4日 星期三

把霧裡的花看清楚一點


今天傳哲很像社工,幫我釐清現狀。
「如果結婚了,你理想的一天會是怎樣?」
「那如果我們都有工作的話呢?」
「為什麼你想回台灣?」
「回台灣後呢、過了兩年之後呢?之後你要做什麼?」

我是不是一直在逃避自己呢。我說是。
我是不是拿出很多藉口來掩蓋自己不知道未來該做什麼的慌張?我也會說是。
我所說的「不要工作、在家裡煮飯教小孩」、「回台灣的責任」是不是只是想要逃避自己去檢視心中的期待與想像?

我竟然說不出如果一切都按照我的「我想要...」實現的話,那會是怎樣。
對我來說,過著一個「為...的緣故而妥協或犧牲自己」的人生情結,我竟然覺得比較安心。
我竟然無法為自己做決定。
我竟然無法承擔自己的喜好。


我的人生決定裡似乎很少出現「我」。甚至會害怕別人問我:「你喜歡什麼....?」
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我喜歡什麼。
又有其他時候是因為我什麼都很喜歡,什麼都覺得很有趣,我不知道怎麼選擇。



傳哲說我自己都把路都先想好了、而且還規定自己只能按照這樣走?
(ex: 我自己內心小劇場默默的覺得,如果我追尋某種(實際上是哪種不明)理想的話,我就會離開傳哲。)明明就有很多可能性、我卻不願意嘗試、不願意試試看。



祖偉:「正宏哥說過一句話:『如果你把自己完全的交給神,神就把決定權放在你手裡。』」
這句話的重點對我來說是告訴我:我「必須要」做決定,世界上沒有什麼「不用做決定」這種人生存在。


我的完美主義並不是展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按照我的意願走」的掌握裡,我的完美主義是顯露在「拒絕承擔責任、情願讓別人做決定、一定得擁有卸責空間」的恐懼之中。
也許是因為我的人生遭遇太少挫折、也或許我的人生遭遇太多責難,讓我害怕犯錯、害怕與反對方對峙的局面。

「結婚」這種人生大事上,我怯於犯錯的完美主義就顯得更加合理、正當,能夠變成我做決定的擋箭牌,讓我可以不去思考我到底想要什麼。

犀利人妻電影版最新的slogan:幸福,需要冒險。
我不僅非常需要冒險家的精神、也需要知道我認為的幸福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我需要勇於接受自己所謂的「幸福」、勇敢的承認自己的定義。


「誰敬畏耶和華,耶和華必指示他當選擇的道路」詩篇25:12
我太需要敬畏耶和華,因為我太需要他的指示。
當然,我還需要勇敢的就這樣的選擇了那條被指示了的路。